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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简单。一盘酱牛肉,一盘南烧茄子,外加一盘凉菜。
她吃得很细致,很认真,一如她看书学习时的专一;也很羞怯,很可爱,让我一不小心就望着她发呆。我要了酒,但不敢多喝,哪怕是一小杯。我怕我的理智会在与情感的较量中落败。我怕我会控制不了自己,做出最常见的傻事,那样的话,我显然原谅不了自己。
我没有给她夹菜,因为骨子里我就觉得那很俗。我就想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轻轻的剔去肉块中的筋,然后夹着肉放进酱里蘸一下,再慢慢放进嘴里,细细地、悄悄地咀嚼。看着看着,我突然感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世界上最最可爱的小嘴,我极力控制着自己凑上去轻轻一吻的强烈欲望;这一刻,我甚至为自己产生这种想法而羞愧;我也渐渐体会到那句话:对于一件东西,当你得不到时,就不妨好好欣赏它。
我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慌张。我甚至很沉着。因为当你不经意间又发现那种令人心颤的美时,心里更多的是一种神圣,一种憧憬,一种怜香惜玉,一种不由自主地想坐下来默默审视、静静欣赏的念头。因此,当时的我本能地拒绝夸张,拒绝慌乱。
但我深知,至少这大概是新的一学期里唯一一次约会。尽管事先也无从知道结果,也无从奢望某种答案。所以,我没有机会默默审视,没有机会静静憧憬和欣赏。我今晚要的是分号;该说的,我必须得说。
我不仅仅是喜欢她的。告诉她的却是这个词——并不是我不愿意用到那个字;只是目前显然只有我一方做好准备去承担爱所意味着的责任;而一旦说出口,只怕是种对她的亵渎,因为在她心里,我们只是认识了不到一个月。
我是伤心的。那一味的拒绝、那令我早已习惯的拒绝,昨晚却给我全新的、更彻骨的感觉——伤心。
我是失望的。那句“我现在感到对你没有感觉”,让我突然感到眼前的她好陌生;而“两年以后我也不会……”,则给我的是一种冰冷的失望。尽管这并非因为她眼中的我不优秀,不具自信,不具男人味。
可是,我错了吗?我真心真意的喜欢她,我想给予她我所有的一切,并和她一起实现两人各自的梦想;我甚至感到自己因为对她的爱而变得如此纯洁,如此神圣!而至少,我相信自己是没有任何过错的。
但也许是我习惯了浪漫的幻想?对于“我现在感到对你没有感觉”,我的第一反应是把她从两个方面进行否定:只是现在,不代表两年、三年或是更多年以后,毕竟她始终只是个大一女生,还怀着比我多得多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只是感到,而感觉往往变的比思想还快!
我相信我的否定是符合辩证法的。可谁都知道,爱情管不了这一套,爱情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得不到的,就得学会放弃。正如我必须明白:一旦选择了这个,就意味着我已放弃了那个。
人生苦短,它不喜欢没有意义的执着。你可以痴,你可以傻,但你不能痴它一百年,傻它一百年。因为你没有一百年来痴,来傻。
我明白什么是真正可悲而不为人可怜的傻瓜。
但放弃,必须在得到能令我心甘情愿的拒绝之后。否则,它只能说明我的知难而退,只能否定我的一片真心。
所以,我只好等待。我选择了等待。
这个分号来得有点凄凉,来得有些失落,甚至来得很勉强。但显然,我必须接受它,我必须结束这段朝也相思,暮也相思,惟茶饭不思、学业不思的日子;我必须重新披挂,投身眼前残酷的考研战斗;而这里只有成王败寇,只有机器码里的0和1.所以,我将接受这个分号。裹好伤口,我等;为了考研,我拼!
猛然间,我又重归野性,我又变得嗜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