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9年年底我开始准备考研算起,到如今已经是四年多时间过去了。这四年多的时间中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想来,历历在目。当初在准备考研的过程中,时常想着:将来等考上了,便将这一段时光记录下来,但如今尘埃落定,却笔如千钧。虽不愿滥竽充数以贻笑大方,无奈,在斑竹老狗头儿的冰天雪地裸身360度后空翻兼跪玻璃渣的泣血跪求的虔诚份儿上,勉强写了这篇短文,寥寥几笔,数完四年生涯,并纪念这段充满了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的生命片段。
刚进入大学时,我只知道亦步亦趋,老师的说话犹如圣旨,对于自己的前程,则是完全没有头绪。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偶然在图书馆看了几期《中国广告》,忽然发现广告之中别有洞天。1999年元旦,我买了丁俊杰的《现代广告通论》——这本书是我的启蒙读物——趁着寒假时间在家里细读,顿感眼界大开,发现广告很适合兴趣颇杂的我。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大量购进各种广告学的著作、杂志,越来越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但毕竟自己没有接触过这一行,虽然学的很用心,但却是事倍功半。
1998年年底,通过一本《考研胜经》,我对考研有了一些了解,原来在我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硕士、博士不再那么神秘。在得知广院招收广告学研究生后,1999年年底,我托朋友弄了一份2000年的招生简章,按图索骥,开始寻购参考书。同时,为了取得一张本科文凭,我又把当初为了学广告而丢下的自学考试捡了起来。
临毕业前,我面临着两条路:或是进顶新集团,或是进一家国有企业。五一假期,我在家里思考了两天,想着自己的考研大计,终于决定选择后者。于是,我从办公室文员做起,之后逐渐升到副主任、主任。
那是2002年11月的一天,得知最后的课程已经通过时,我正在听那个瘸腿的陈先奎在台上唾沫横飞。心情激荡之余,我开始按照修改了十数次的计划,一步步地走下来。政治首先学习教育部编的那五本教材,前后通读了两遍;英语则是一如既往地以阅读为主;另外那买了数年的传播学的两本教材我也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
托非典的福,计划中的毕业论文答辩没有举行,而学校直接给了我分数。紧接着,我又办理了毕业手续,撒年的自考生涯告一段落,而真正的考研生活才刚刚开始。
7月初到来年的1月,是我复习备考的时间。我此时的状态,用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这句话来形容真是恰当不过。战线拉的太长,锐气消磨殆尽。这半年时间我复习的效果实在太差,经常是一晚上只能复习一门课:综合考试的词条根本就没有背过,打印出的古文也没有看完;传播学还是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整理笔记时看过一遍;政治就更不用说了,做题目时简直是在敷衍自己;花高价买的一些资料,几乎没有起到作用;只有自己最擅长的英语还说的过去,把十年来的真题做了两遍,总算对自己有所交代。11月底,父母特地赶来合肥陪伴我,虽然吃喝不愁,但我所负的压力只有更大。我曾数次想过暂时放弃,待来年重新来过,也曾数次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去报了名,并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2004年1月的考试。
临考前一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知道凌晨4点才昏然睡去。可能开考前喝的红牛起到了作用,第一门政治考试,我半是清醒半是糊涂地做完了题目。之后的几门课都是有惊无险,新年的第一场雪也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不便。考完综合考试,我感觉自己已是彻底虚脱了。
休息了两天,我就开始准备复试——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我估计初试的成绩上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果然,3月8日那天下午4点56分,老狗通过短信把我的分数报给了我:政74英78传110综123.晚上行走在合肥的大街上,我突然感到一阵伤感:自己呆了七年的城市,难道真的要离开了?
拿到复试通知书两天后的晚上,新开通的z74载着结伴而行的tracy和我,驶向北京——这是我第一次踏上首都的土地。短短的十天时间,我收获颇丰,既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更体会到了广院的魅力,而预料中本应是十分紧张的复试也变得乐趣无穷。
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回头看看,却感觉平淡。记得四年前在论坛上看过一篇文章,讲述一个新疆女孩在北京自学大专、本科,然后参加考研的经历。其中的一句话恰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成功来得太晚,快乐也会减半。
四年多的时间,其中所发生的种种喜悦、欢欣、激动、快乐、悲伤、叹息、痛楚、煎熬,真是一言难尽。而我所付出的、所牺牲的,已经得到了完美的回报,我无法再奢求更多。这段令我难忘的人生将深埋在心底,也许偶尔回忆一下,仍能令我一声叹息。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辛弃疾《丑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