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的皮肤被烧伤,他用5年时间学会走路;手掌缩成肉球,他用一个月学会写“一”;为帮助其他烧伤者,他跨专业考研。
蔡振国,浴火重生
北京考试报记者 陈霄飞
9月12日,蔡振国来到北京师范大学报到。面对关心他的校领导,他只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学校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学生来对待,不要特殊照顾。
21年前,3岁的蔡振国经历了一场大火,此后,他5年不能走路,重新直立行走时已是8岁。20岁时,他考上大学本科。今年,他以教育经济与管理专业初试第一名的成绩被北京师范大学录取为研究生。
5年学会走路
1985年3月,蔡振国出生在山东肥城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小振国就像年画里的胖娃娃,非常惹人喜爱。
不幸的是,3岁时,一场大火摧毁了他如花的童年。
那天中午,小振国不慎引燃了自家灶房的柴火。当父母发现时,他已被严重烧伤,昏迷不醒。
送到医院时,小振国已经奄奄一息。他全身烧伤面积达65%,面部严重扭曲,局部皮肤已经脱落。经过7次手术,小振国顽强地活了下来,但昔日英俊的小脸已面目全非,两个手掌缩成“肉球”,只剩下两个拇指能自由活动,两条小腿和大腿粘连弯成九十度,膝盖无法伸直,别说行走,连直立都困难。面部、双手和双腿的皮肤跟木炭一样灰黑。
为了让振国学会站立将来能上学,妈妈就把振国的双腿用强力松紧带绑起来,再用围巾把他吊起来。因为全身大面积植皮,振国的皮肤十分敏感,绑松紧带时,钻心的疼。
疼得实在受不了,他就趴在地上大哭,求妈妈给他松开。妈妈一边坚决地说:“你要想站起来,身上就必须绑着松紧带!”一边扳住他的脚,一步、两步、三步地向前挪。一天下来,他两条腿上的松紧带经常被血水、汗水、脓水浸透了。
一天趁妈妈出门,邻居孩子看振国实在受罪,就把松紧带解了下来。第二天,他原本已经有点伸直的腿又缩了回去。振国害怕了,他担心自己永远站不起来。
妈妈回来后,小振国拿着松紧带说:“妈,你再给我绑上吧,我想站起来。”松紧带绑上时,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5年。8岁时,奇迹出现了,振国重新站了起来,能独立走路了。
一个月学会写“一”
上学要写字,而振国只有拇指能活动,无法握笔。
妈妈绞尽脑汁,让村里的木匠比照正常人的手型做了两只木头手,用绳子绑在儿子的胳膊上,让他用木头手练习写字。刚开始,不要说横平竖直,连画曲线都很费劲。不知试了多少次,那支小小的铅笔还是不听使唤,振国的双手磨得起泡、流血,鲜血将纸浸湿,还是写不出一个像样的字来。他懊恼地把笔扔了。
“难道你不想上学了?”在妈妈一次次严厉督促和积极鼓励下,振国咬紧牙关努力坚持着,光是画“一”这条杠,就练了整整一个月。几个月后,振国终于可以驾驭木头手,字也写得有些模样了。
学会用木头手写字后,振国上了小学。随着熟练掌握木头手写字,小振国发现用木头手写字时间长了很累,就开始锻炼用右手拇指和只剩一小截的食指夹住笔,左手拇指和食指协助控制方向。经过反复练习,他终于摆脱了木头手,能用自己的手写字了。
写字速度提高了,学习更容易了。直到小学毕业,振国的成绩一直稳居班级第一。
2002年他以超出分数线47分的成绩考入肥城市最好的高中泰西中学。2005年高考,他以604分的成绩被山东轻工业学院生物发酵专业录取。
残指每分钟打出70字
进入大学后,第一次面对电脑,振国不知所措。他双手抱着鼠标移动半天也无法移到准确位置,要打开一个网页都要折腾大半天。他告诉自己,今后要到社会上工作必须会电脑。
他又拿出了当年学写字的劲头。开机、打开文档、选择输入法,每一步都要练习很长时间。最难的是打字。刚开始,他只能用左手中指和右手拇指两个手指,速度很慢,一分钟打不了20个字。
他没有灰心,试着用上残缺的左手食指、无名指和右手食指,速度快多了。经过上万次练习,现在他每分钟能在键盘上敲出近70个字。
一有时间,振国就到图书馆看计算机书籍,从计算机基础操作到系统维护、从Photoshop到3DMAX、从软件编程到数据库都让他着迷。他还获得了全国计算机等级考试二级证书。业余时间,他兼职为一些公司制作宣传展板和海报。班上有同学参加校内的评选活动,他会主动帮忙制作宣传册。
研招初试考第一
2006年,母亲田秀英在家里开通“蔡妈妈”热线,为因烧伤而丧失生活希望的人提供帮助。振国放假回家,义务做起了接线员。
接了很多求助电话后,振国有了自己的思考。他想,要给别人解决问题,自己要先拥有解决问题的知识和方法。大三下学期,他决定跨专业考北师大的教育经济与管理专业研究生。
专业课知识要从头学起,振国找来教育学专业考试所需的教材,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但有些知识是仅凭看书无法完全理解的。每周四,振国都要坐上1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到山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就自己一周来复习中不明白的知识向老师请教。
经过10个月备考,蔡振国以专业初试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复试,比学校的复试线高出41分,专业课成绩比分数线高出45分。在复试中,蔡振国沉着应对,赢得了考官的认可,被顺利录取。
“有一段路程要磨磨咱脚掌,有一副担子要试试咱肩膀,好男儿闯就闯出个名堂,好男儿干就干出个模样。”这是蔡振国最喜欢的《好男儿》的歌词。他说,现在他有了一个更大的梦想,就是毕业后从事教育咨询工作,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和专业知识去帮助更多残疾人,帮助他们走出困境,重拾自信。